【百味】吴花花(小说)

笔名古代诗词2022-04-16 16:42:564

吴花花惊呆了,她怎么也不相信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,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居然会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而打了自己。她一下子惊呆了,甚至忘记了哭泣和疼痛,更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出血了,傻傻的站在那里,仿佛这只是个梦,而这个时候她的丈夫却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,好像出轨那个人不是他李二柱自己似的……

谁也没听到院子的动静,也没有听到小狗欢欢那欢快的叫声。那朝气的脚步声音转眼就到了屋子门前,门开了,一个少年的快乐声音飞进了这个房间。“妈!爸!我回来了!提前没告诉您们”,小凡话说半截突然愣住了,他看到妈妈右边嘴角在流血,而且脸上还有很明显的手掌印痕,手里的东西便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,他一下子跑到吴花花面前,抱住了她,看着妈妈问:“妈,妈,您这是怎了?谁打的你?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一连串的问了起来.

此刻,看到儿子回来,吴花花忍不住哇的大哭起来,却又马上用手捂住了嘴,但是她无法阻止自己那伤心的眼泪流下来,虽然她很不愿意让儿子看到自己如此悲伤的哭泣样子,但是李二柱的的确确的伤了这个善良的女人。

李二柱看到儿子突然回来,也是一愣,而李小凡此刻的目光也望向了他的父亲,看到儿子的目光,李二柱心有点慌乱:“你,你,儿子你怎么也不事先给家里打个电话,就突然……”小凡并不回答父亲的问话却反问父亲:“是你打了妈妈?为什要打妈妈?”李二柱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的儿子,恰巧,他的手机响了,他看看了手机号码,并且接通了,就听他回对方:“好好,一会就到,咱们这些老同学是该聚聚了”。挂了电话,他飞快的转身往屋子外面走。

“爸!爸!您还没回答我呢!”由于散落地下的物品,小凡差点被绊倒,故而没能追上父亲。脚下的东西太乱了,都没有插脚的地方,小凡便蹲下来收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物品。吴花花此刻止住了哭声,她擦擦脸上的泪水,才想起来小凡或许没吃晚饭,便沙哑着声音问:“凡凡,你吃饭没有?妈妈去给你做饭吃。小凡把物品放到桌子上,“妈妈我在火车上吃过了”。其实李小凡哪里有心情吃饭,自己心疼妈妈,生爸爸的气,不明白父母为什么打架,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。李小凡走向了卫生间,他胡乱的洗了脸,又胡乱的擦干了脸上的水,然后很认真的洗好毛巾,拧干水分,走到客厅,妈妈坐在沙发那,看得出来妈妈心情很低落,他走到母亲对面,把毛巾递给了母亲,“妈妈擦擦脸吧,这天太热了。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,怎么安慰自己的母亲,随口说出以上的话。吴花花接过儿子递过来的毛巾,边擦着脸,边不时地看着小凡,她发现儿子长大了,懂事了,于是终于欣慰的有了丝丝笑意,看到母亲微微的笑容,小凡心里高兴极了。“妈妈,今年夏天刚开始就这么热”。

“是的,今年这时候气候是和往年有点不同,儿子,你真是长大了,妈妈没事,快去冲个澡吧,咱们家也安装了太阳能。”

“真的!”于是小凡放心的去洗澡了。看着儿子的背影,吴花花转身去了厨房。

其实今天上午吴花花就包好了猪肉青瓜陷的饺子,此刻那些饺子被整齐地排列着,放在冰箱里。她怕星期六没时间做这些,儿子回来没有饺子吃,田地要浇水,丈夫李二柱从来不管这些,他也干不好农活,中学毕业就一直在外边打工,所以家里的一切农活都是吴花花自己一个人做。猪肉青瓜饺子是小凡最喜欢吃的,他从小到大总是馋了就缠着吴花花要这个馅的饺子吃,上次周末回来赶上婆婆住院,就没顾得上包饺子。给锅里放好了水,吴花花打开液化气灶,一边等水开一边开始剥蒜,儿子喜欢粘蒜泥放醋吃饺子。好在忙着这些,暂时忘记了那会的不愉快。李小凡已经大三了,他学习好,一直就没下来过前三名,这是吴花花最自豪的,想着这些吴花花就很开心,儿子替她圆了大学梦。很快水开了,饺子被一个个的放到了滚开的水里,欢快的打着转,似乎也在为吴花花能有一位这样有出息的儿子而高兴。

饺子煮好了,盛到盘子里,吴花花拿了碗筷,又多拿了一个盘子,替儿子把碗里放了蒜泥醋,就坐下来等小凡。怕饺子粘了,她就把饺子一个个捡起来,放到那个备用的空盘子里。

“好香啊,饺子!”小凡几步跑到饭桌前,伸手就抓起了一个饺子放到了嘴里,顾不得坐下来,更顾不得没擦干的湿漉漉头发。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,吴花花说:“坐好了慢慢吃,看看你,准是在火车上没有吃晚饭吧?”

“嘿嘿,”小凡咧咧嘴算是回答。口里继续拉吞虎咽吃着饺子。

“看看你,小饿狼一样,学校的伙食好不好?”

“还可以,不过,没家里的饭菜好吃,更没有妈妈做的饭好吃。”

第二天,吴花花很早的就起来了,李二柱竟是一夜未归,这让吴花花感到不安。但是她无暇顾及这个了,因为春耕在即,再浇不上水,今年就会影响收成了。除了自己家浇水,吴花花还得帮公公婆婆浇水,虽然李二柱兄弟姐妹众多,但是都各自只顾自己,忙自家的小日子,干活出力出钱的时候不见人影,有好事了,例如分钱的时候不用找,自己就来了。公公的风湿越来越严重了,走路有时候都吃力,婆母年岁也大了,有些繁重的农活也做不了了,吴花花很自然的分担了这一切。李二柱那些兄弟姐妹里只有最小的小芹孝顺父母,对吴花花也是最有情谊的,但是她嫁的远了些,回来一趟不容易,每年春种和秋收她都是要赶回来帮父母和嫂子的。

刚走出自家院子,就听李小凡喊在后面喊:"妈妈,我也去!"小凡也抗了把铁锨追来。

“怎么不在多睡会”吴花花爱怜的看着小凡。

“嘿嘿,妈妈我睡醒了。”吴花花笑了笑没再说啥,带着小凡朝村西边公婆家的地走去。很远,就看到老两口手忙脚乱地,顾了这边,顾不了那边,四处跑水。吴花花顾不得打招呼,就开始熟练地忙了起来,小凡喊了声爷爷奶奶之后,也加入母亲的行列,母子一会儿就扭转了局势,那一沟水妥协了,变得乖乖的,让它去哪就去哪了。“花啊,我们又让你多受累了。”

“妈看您说的,咱们一家人嘛”。

转眼就是星期日的下午了,这两天小凡一直和母亲在地里忙乎,晒黑了,吴花花正在帮小凡收拾东西,孩子一会要去车站,该回学校去了。李二柱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:“正好我办事路过车站,一起走吧,儿子。”

“爸爸您要是专门送我就好了,我可是省了公交车费了。”小凡笑着打趣着说。
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在平凡中度过,李小凡由于成绩优秀,被特种军校破格录取。这对于一家人来说是件最大的开心事,为此吴花花开心了很多天。由于暑假李小凡在家,吴花花倒是不觉得寂寞,可眼下,孩子开学快一个星期了,吴花花又像往常一样准备了青瓜馅的饺子,饺子包好了,她才想起来,小凡这个周末不能回来,特种学校有规定,三年不得探亲。她茫然地看着那些饺子发呆。自从上次李二柱打了她以后,天天回家很晚很晚,多数是喝醉酒,有时候甚至几天不回来,而且往家里交的钱越来越少,有时候甚至会说,老板手里没钱压薪了。村里流言蜚语也多了起来,有传言说李二柱和那个四川妹子同居了。吴花花不愿意想这些,更不愿意这些是真的,她心里很抵触这些,而现实不得不让她产生怀疑。这个温柔贤惠的女人,她爱这个家,总是安慰自己,这只不过是大家闲着瞎编的。

院子里的小狗欢欢欢快的叫了起来,李二柱今天破例早回来了,欢欢围着它的男主人撒着欢,但是李二柱根本不理会,反而躲着欢欢,欢欢就蹦着高地往上窜,李二柱不高兴地踢开欢欢,它委屈地呜呜叫着耷拉头钻进了它的小窝。李二柱今天穿了一身新衣服,貌似很高兴,“花花,我有事情和你上商量,”说着他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。

“今天你回来的早,难得。没吃饭吧,我去给你煮饺子”。

“不用,不用,我一会有饭局,花花,我想,我们还是还是……”李二柱吞吞吐吐的,吴花花愣愣看着他,实在不明白二柱为什么会吞吞吐吐的,这不像是他的的作风。

“到底是什么事,你快点说”花花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

“那个……那个是这么回事”,李二柱抬起了头看着吴花花,狠了狠心,“咱们离婚吧!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,花花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?”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变成了实事,像当头一棒,猛然敲下来,花花的脑袋顿时炸裂一般,她欲哭无泪:“这是你的真心话吗?我们可在一起二十多年了,难道你就真的……”

李二柱不耐烦地打断吴花花:“我们必须离婚,我和你没有感情了,难道你不明白吗?”

“好,好!就算你不念咱么俩的情分,难道你就不为孩子和你的父母想想吗?我不同意离婚!”想到了小凡,花花的心像撕裂一般。

一个坚持要离婚,一个坚持不离。为此两人争吵了起来,越吵双方就越气愤,厮打了起来,撞翻了放饺子的桌子,那些薄皮大馅的饺子滚了一地。院子里围了很多人,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二柱的父母,老两口相互搀扶着进了门,李老爹巍巍颤颤地给儿子一拐杖:“混蛋!糊涂虫!一天的在外胡混也就罢了,竟敢回家来闹离婚,若没有花花,这个家早散了。”

李二柱的娘则忙着扶起来儿媳妇:“花花,好闺女,打坏哪里没有?”花花只是委屈的抽泣着,缺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
“有什么好看的!大家都散了吧!”二柱的大哥喊道,于是大家陆续散去,难免嘀嘀咕咕的猜测着。

“你们也都回去吧。”李老爹对其他儿女说道,当就剩下他们四口时候,李老爹缓缓的坐在李二柱刚才坐的那个沙发上。

手里的拐杖用力的敲着地板:“畜生!你过来!花花哪点对你不好,什么都记着你,孝顺我和你妈,和兄弟姐妹几个谦让有理,最重要的会过日子,这样的媳妇你上哪里找去?你个糊涂蛋,你给我好好想想!”老爷子真的动怒了,地板敲的咚咚响。

李二柱铁了心,他不管父亲的咆哮:“我和花花没感情了,在一起凑合对谁也不好,离婚是最好的办法。您同意不同意这不婚都要离得,我都想好了,净身出门,家里的东西啥也不要。”说完他转身就离去了,无论身后的吵闹声多么激烈,他始终没回头,仿佛那一却和他无关。

“逆子啊!看看你养的这好儿子,李老爹气得浑身哆嗦,和老伴儿吼道。”婆婆没办法,唯有掉着泪叹息着。

吴花花此刻反倒冷静了下来:“妈,爸,不早了,回去歇了吧,我想二柱一时想不开,我也没能冷静处理好,让二老操心了。”当屋子就剩下花花自己的时候,泪水无声的落下来,欢欢不知什么时候跑进来了,它汪汪的低声叫着,似乎在安慰女主人,吴花花蹲下身子,并且顺势坐到了地板上。摸摸欢欢的头,它摇晃着尾巴,舔着吴花花的手,最后靠着吴花花趴了下来,吴花花就那么坐了一夜,想了一夜。

一晃又十多天过去了,那天以后二柱一直没回来,还有两天就中秋节了。吴花花决定去镇上转转,她一个人闷闷无目的地随意走着。大街上的商场都开着,很热闹。在一处拐角地方,吴花花看到一个微微隆起肚子的漂亮女人,她好像在等什么人,花花麻木地走了很久了,有点累,就靠着墙歇脚。“你怎么才来”,对面传来带着川味的四不像的本地口音,吴花花不禁往对面看去,这是她最不想看的一幕,她看到自己的丈夫李二柱搂着那个女人的腰上了一辆出租车。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家,到了家她就病了,躺了十多天。期间婆母给二柱打电话,可是二柱说他公司出差不在本地,赶不回来。虽然婆婆好言安慰她,但吴花花明白,她和二柱之间彻底的完了,该结束了。自病好后,吴花花没在掉过一滴眼泪,还和以前一样该怎么忙碌就怎么忙碌,她在等,等李二柱回来了结这一段感情。

国庆节过了一个星期以后的上午九点多,李二柱回来了,当李二柱再次开口说离婚的时候,“你爱她就好好的地对人家,我同意离婚,现在就可以办理手续去。“李二柱没想到这次吴花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。

愧疚之心不禁涌了起来,他也知道花花对他的好和情谊。“花花,你还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。”吴花花遥了摇头,带头走出了屋子。

办好了离婚手续以后,吴花花简单的收拾了她本来就不多的几件衣服,还有儿子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之后,一个人孤零零的去了火车站,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,茫然的看着人来人往。女广博员优美的声音惊醒了茫然中的吴花花,正在广播去北京的车次,TK201四点零五开车,还有37分钟,于是吴花花买了车票。

到了北京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了,正是上班时间,车很多,人很多,这让吴花花晕晕的,她没想到北京比县城大这么多,而且是这样的繁华。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,这里没有她认识的人,也没有认识她的人,本来自己就是个孤儿,从小就被吴寡妇收养,视她如己出,自从十年前吴寡妇意外去世,吴花花娘家就再也没了亲人,而唯一的儿子李小凡此刻正在军校念书。一想起来儿子,吴花花就看到了希望,不管怎么样她要好好的活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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